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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世爵亮出剑来,藐视着这些想要取走雁南飞性命的刺客,冷冷笑道:“雁兄,接下来,便由我与阿靖姑娘护着你,你只管去见圣上。”

“好,那便助我杀开血路。”雁南飞抖擞精神,虽是受了轻伤,但此刻已全然觉察不到疼痛,身先士卒,再次杀入敌阵。

田世爵和欧阳靖的加入,瞬间粉碎了刺客计划,尤其是在田世爵使出武落剑法之后,势如破竹,很快便替雁南飞杀开血路,而后又替他挡住所有刺客,护着他通往了楚秀园的方向。

雁南飞拖着浑身是血的身体,总算是看见了路口官兵,却又很快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,带兵之人厉声呵斥:“来者何人,胆敢擅闯禁地。”

雁南飞扯着疲惫的嗓子嚷道:“有人密谋刺杀圣上,雁某特来面圣,告知详情。”众官兵面面相觑,带兵之人看着满身是血的雁南飞,以及被血染红的寒铁宝刀,再次怒吼道:“何人密谋刺杀圣上,你究竟何人?”

“我乃雁家雁云之子雁南飞,有人要刺杀圣上,特来面圣。”雁南飞重复道,此言一出口,众人更是大惊失色。在京城,在朝廷,有何人不知雁家。可带兵之人却满脸不信任,盯着他的眼睛问:“雁家如今已是逆党,雁云父子也被流放。你说你是雁云之子雁南飞,有何凭证?”

雁南飞急不可耐,他知道自己多停留片刻,田世爵他们便多一分危险,于是不得不使出杀手锏,高声大叫道:“刘瑾小人勾结叛变党,意欲刺杀圣上,谋朝篡位,雁某有十足凭证。”

众人闻听此言,更是惊恐不已。带兵之人见他如此笃定,加上事关重大,一时之间虽有些犹豫,可又说道:“圣上此时已歇下,不便打扰。”

“等不了啦。”雁南飞心急如焚,“刘瑾小人派来刺客,如今正在离此处两公里外,随时可能杀至过来。”

“刺客?”带兵之人极目远眺,忽然变了脸色,“雁家便是逆党,你对圣上怀恨在心,今日便想要刺杀圣上替你雁家出气,故你便是真正的刺客吧?”

众官兵闻言,更是哗然,纷纷刀剑相向。雁南飞见状,怒声道:“大人若是不信,那便差人去前面看一眼,此时我有几位朋友正与刺客激战。而那些刺客,皆是刘瑾派来阻止雁某面圣。”

“逆党之言,如何可信?”带兵之人拔剑指着他,“既为逆党,今日又送上门来,那便绑了。”

雁南飞见此人竟如此不讲理,正要撕破脸,不远处忽又传来个声音:“何事大呼小叫,惊扰圣上龙眠?”

来者是圣上随身公公,带兵之人转身前去禀明实情之后,公公径直来到雁南飞面前,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道:“没错,此乃雁将军雁云之子。雁公子,你方才所言有人意欲刺杀圣上,此事事关重大,若是有半句假话,可是要杀头的。”

雁南飞忙不迭应道:“若有半句假话,在下双手将人头奉上。”公公于是让他将寒铁宝刀留下,而后随自己前去面圣。可带兵之人道:“公公,圣上此时已安寝……”公公说:“你们方才大呼小叫,已惊扰圣上,故差老奴前来问个究竟。”

雁南飞交出寒铁宝刀,随公公去面圣途中,公公忽然边走边问:“雁公子,将军一切可安好?”雁南飞听闻,鼻尖一酸,道:“家父已被刘瑾小人派人途中截杀。”

“雁将军一世英雄,为朝廷鞠躬尽瘁,未想到头来却……将军怎可是逆党?”公公声音沙哑了,“老奴与将军虽无深交,可对将军仰慕至深,当初听闻雁家遭遇横祸时,老奴心里也是万般难受。雁公子少年英雄,如今若可为雁家洗刷冤屈,雁将军在天之灵,也能瞑目了。”

雁南飞心中伤感,但一想到立马便可面圣,替雁家洗刷冤屈,脚下顿时又有了力气。

风声灯影,暗夜烬明。半个时辰之后,雁南飞面圣出来,与门口带兵之人一道,带人奔赴先前遭遇刺客的芦苇之地,只见遍地尸首,而田世爵与欧阳靖、墨月正翘首企盼着,一见他现身,立马迎了上去。

“成啦?”田世爵问,雁南飞重重地点了点头,众人喜不自胜,随后回到市集,寻了家客栈,方才倾诉相思之苦。

田世爵将这一路人被苗人追杀之事全部道来,称是担心雁南飞与墨月,故才一路追来。

“我与阿靖姑娘一路追赶,一路打探,近日到了清江浦,没想到在市集看见通缉你的画像,这才知道你们也刚好在此地。”田世爵叹道,“之后又在街头巷尾听闻传言,估摸着圣上可能也在清江浦,想着你要去面圣,故才辗转打听,打算去途中偶遇,未想到刚好赶上。”

“阿哥,你们来得正是时候,若是再晚半点,便可能再也见不着我了。”墨月嘟囔道,田世爵忙制止她,笑道:“月儿,切不可胡言乱语。”

“快与我们说说你是如何面圣的?”墨月问,雁南飞收敛笑容,缓缓说道:“我见到圣上之后,将事情前因后果一说,而后递交何大君和孙县令揭露刘瑾罪状的口供。圣上承诺,定会重新调查雁家叛乱一案。”

“太好啦,雁家终可沉冤得雪,只可惜雁将军永远无法见到这一日了。”墨月兴奋之余,又不免感到惋惜。雁南飞却说:“父亲在天之灵,若是雁家平反,定然会知晓的。”

田世爵接过话道:“此事终于告一段落。雁兄,接下来有何打算?”雁南飞沉吟道:“我已离京数月有余,当时走得匆忙,未来得及与故友告别,家中一切事宜也未来得及打理。圣上如今恩准我无罪,且可随时回京。田兄,反正你们也打算浪迹天涯,不如随我一道前往京城。先住些日子,若是住不习惯,随时都可离去,可好?”

“也好也好。”田世爵道,“我与阿靖姑娘约定闯荡江湖,四海为家。如今圣上虽已恩准你无罪,但刘瑾暂未伏法,很有可能再下杀手。我们随你一同进京,沿途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
墨月激动不已,忙问:“阿靖姑娘,你意下如何?”欧阳靖忙应道:“我听阿爵的。”墨月和雁南飞听她竟如此称呼田世爵,不免面露惊讶。田世爵也不好解释,当即便不好意思地将目光转向他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