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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璧辉煌的孔雀钱庄大厅里,此时坐满了前来贺喜的宾客亲戚。两位新人并立在厅门之外,等着媒婆唱吉祥词,准备进屋拜堂。

身材微胖的孔老爷高坐堂上,雍容华贵的二夫人身着盛装坐在他的旁边,笑容满面,看得出来,对这个儿媳甚是期待。

钱庄管家迈步走到大厅中间,朗声高喊道:“今逢良辰吉日,孔雀钱庄与程府喜结良缘,新人上前!”

媒婆将一条红色的绸花递到新郎和新娘手中。

孔文彬和程秀媛一人抓着绸花的一端走进大厅。

钱庄管家高唱:

“一拜天地!”

新人施礼。

“二拜高堂!”

孔老爷和二夫人端坐主位,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。

孔文彬看到母亲如此开心的模样,心头也十分开心,轻轻呼出一口气,朝主位拜倒,程秀媛跟着去跪拜。

管家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,“夫妻对拜!”

孔文彬和程秀媛一起转身,相互面对着彼此,低头一拜。

“礼成,新郎、新娘入洞房!”

瞬时,围观的人群欢声雷动,庆贺声,叫好声,声声不绝。

媒婆、丫鬟拥着新人向内院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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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日里乐乐闹闹的习俗礼节已经结束,夜幕降临,孔雀钱庄张灯结彩,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。喜宴上欢快地丝竹管弦乐声声不绝,宾客的欢笑声飘荡在钱庄的每一个角落。

正厅中高朋满座,所请之人无不到付恭贺,一张张红木酒案泛光横连,与座皆是北疆重要的达官贵人,身着黄色衣裙的丫鬟持酒在侧,佳肴铺案,酒香四溢,一支支喜庆的红烛金芒映得满堂的欢乐。

慕容月身为慕容军主帅,朝廷的官员,自然与一般千金闺秀不同,所到之处皆有客人问候,顾及到今天到来的客人有些来自远方洛阳,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慕容月今日依旧身着男装,众人也都心领神会唤他慕容将军。

因人多事杂,扎兰城里的文臣武将、亲朋好友能同时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,齐聚一堂共手执酒的场面却是罕见,故而今夜来赴喜宴之人都不愿错过这难逢的好机会,交际应酬的事儿在所难免。

满厅众人相互问候,慕容月在厅中绕了一圈怠于周旋其间,早早就起身绕到厅外长廊间吸冷风去了。

欢乐的气氛触及到她内心的忧伤,今天母亲因为身体不适没有来参加喜宴,将军府只有她一个人赴宴,父亲和哥哥还在世的时候,每次重大的宴会,她们一家四口总是一起参加,小满和她经常故意在人群中乱窜捣乱,宾客们经常搞不清楚她和小满谁是谁,闹出许多笑话。

现在再也没有人会把她认错,她也只剩下一个人,她无法像其他人那样快乐,就连装出快乐的样子,于她而言也甚是艰难。

因为最好的朋友秀媛出嫁,慕容月开心地来前祝贺,看到别人都是家人团聚,她羡慕不已,害怕别人看出她的情绪,她躲了出去,却不想,在这厅外会撞见独自喝闷酒的殷雷。

殷雷瞧见慕容月也出来,不由地轻挑眉毛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放下握在手里的酒壶,低声道:“怎么,众人欢迎的慕容将军不在里面待着,跑外面吹什么冷风?”

慕容月觉得奇怪,不解当此大喜之日,殷雷为何会在这里喝闷酒,但她自己眼下心里面也不甚痛快,并没想要多管闲事的心思,见他手里有酒,也不客气,走过去抢过来就往嘴里灌。

她抹了一把嘴巴,“啊,好酒啊,孔大老板就是钱大气粗,喜宴上的酒一点都不吝啬,这酒应该是陈年的桂花酿吧。”

殷雷道:“你倒是会喝酒,小满就不行,一杯就倒,呵,你们两个除了长得像,其他一点都不一样。”

他从慕容月手中将酒夺回来,仰头大喝一口,“好酒。”

听见殷雷提起小满,慕容月的心里更加不痛快,她转身想走。可她听见后面传来淡淡的声音:“你知道吗,今天是我和小满第一次上战场打战的日子,我们将每年的今天定为我们相见的日子,提醒自己要一起活着上战场,一起活着回来,呵,什么生死与共,都是狗屁,屁话!”

慕容月立时驻足,转回头去,打量了他一番,才蹙眉道:“殷雷,小满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,你…”

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殷雷,她连她自己都无法安慰,她安静地站在那里,不发一语。

殷雷倚着廊柱,微微屈着身子,侧影自有一股淡淡的忧伤,眉一舒嘴一扬,竟是轻笑:“呵,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,已经三年了,时间过的真快啊,快到我都快忘记小满已经离开三年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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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斜着脑袋看着慕容月,“”阿月,很奇怪,大家都说你和小满长得很像,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将你们认错过,明明你穿着小满的衣服站在我面前,我还是能清楚地知道你不是小满,哪怕一瞬间认错都没有过,为何要让我如此清醒,我真想大醉一场,回到三年前,我替他挡下那一箭,事情会不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。”

他仰头开始猛灌自己酒,慕容月走过去,抢走他的酒,“殷雷,小满的死,我知道你很难过,你的心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更能体会,我也想醉生梦死,我也想回到三年前改变一切,可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做,我们什么也做不了。”

殷雷惨笑:“对,我们什么也做不了,做不了,呵呵,来喝酒。”

他将酒壶递给慕容月,手中的酒壶已经喝了大半,慕容月抬手将酒壶里的酒尽数喝完,“可惜了这一壶好酒,被我们用来浇愁,孔兴知道恐怕要心疼吧。”

殷雷道:“他心疼什么,他能顺利的让文彬娶媳妇,他就应该偷笑了,孔老爷注意力一下子转移到文彬身上,没工夫搭理他娶不娶媳妇,他偷笑都来不及怎么会有空心疼这些,反正他钱庄里的酒多,不怕我们喝完。”

慕容月见他神色稍微有些恢复,心中稍安,她想起一件事情打趣道:“我说殷雷,你其实不是因为小满在这里借酒浇愁的吧,你该不会是放不下秀媛,看她成亲心里不痛快,情场失意,借机买醉,太丢人了吧你。”

“呃!”酒气上头,殷雷打了一个饱嗝,他右手搭在慕容月肩上,嘲笑道:“我殷大少爷,玉树临风,风流倜傥,家世显赫,我怎么会情场失意,喜欢我的姑娘多了去,你个没人要的假小子,你懂个啥啊!”